“从0到1”的研究怎么写基金“标书”。3点感悟
“从0到1”的研讨怎么写“标书”
作者|文双春(湖南年夜学物理与微电子科学学院院长)
起源 | 科学网

前不久,我应邀加入了一场科学基金申请交流会。
一位对基金望眼欲穿的年青先生提问:基金申请书为什么叫标书。是不是申请书不写成标书就不克不及中标。如今倡导增强“从0到1”的原初创新研讨,如许的研讨怎么写标书。
这位年青先生说,他之以是提出这些问题,是由于他比来介入了试验室装修和仪器装备采购的招投标事情,深切体会了标书必需准确、精细、靠得住、可行,不然会被绝不虚心地打回重做。他以为准确、精细、靠得住、可行的最高境界是火头解牛,但火头解牛算不上科学研讨。
老实说,我早已习气了科学基金申请书的“标书”叫法。到网上一搜,关于若何写基金标书的各类文体的攻略文章,多如牛毛,从朗朗上口的诗歌体到条理分明的说理体,包罗万象。足见,“标书”成为基金申请书的别称,已被普遍接受并深刻民气。
然而细心揣摩,不难发现,科学基金申请书与标书切实其实是有相称区其余。标书为工程项目而生,这种项目标进程和成果都是肯定无疑的,统统尽在掌控中;而科学研讨,最难能难得的是出乎意料,充斥不肯定性,完全分歧于工程。
假如申请项目,很难写成严厉意义上的标书。斟酌到科学与工程的年夜分歧,理论上,越靠近标书的申请项目,越不值得科学基金资助。
年青先生关于标书的问题激发剧烈讨论。几位基金高手颁发的真知灼见,分外是一位持续拿过8个基金项目、坚持二十余年基金赓续线的老传授的高见,在我看来,对拿基金有实战意义。
在此,特对这些高见做点归纳和感悟。
其一,写基金的目的,起首是拿基金,其次才是出结果。以是第一要义是聚焦拿到,扯太远无益。
理论上,统统科研运动的目的都是出结果,写基金和拿基金也不破例。但拿基金自己也是一个“卡脖子”目的,这从职称提升、学科评估等紧张学术评价都看基金可见一斑。
假如说出结果是诗和远方,那么拿基金是面前目今的苟且。对年夜多半年夜学先生分外是年青先生来说,没有面前目今的苟且,只管可以寻求但到不了诗和远方。
怀揣抱负的年青先生写基金时很容易把拿基金和出结果纠缠一路,也便是用出结果而不是拿基金作为目的来揣摩基金申请写什么和怎么写,这虽然难能难得,但一方面不免无的放矢,另一方面远水救不了近火。
写过论文的人只要遐想到把目的定为发论文照样出结果哪个有利于发论文,对此就立马心知肚清楚明了。论文高手们纷歧定、也不必知道做什么可以出结果,分外是出“从0到1”的结果,但拍拍脑壳每每就可胸有成竹哪个处所又可发篇论文、发篇几分的论文。
写基金跟写论文一个事理,目的假如定位于拿基金,设法主意和实现设法主意的思绪大概就在面前目今,假如定位于出结果,叫人想破脑壳也未必摸获得边。
谈出结果,诺贝尔奖得主应该最有谈话权。爱因斯坦说,假如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那不叫科学研讨。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帕尔马特(Saul Perlmutter)说,科学发现不是按订单定制的(scientific discoveries aren’t made to order)。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胡贝尔(Robert Huber)说,任何科学上的突破都无法预感。相似的说法纷歧而足。依如许的说法,假如谈不出结果分外是诺奖级结果,基金申请基本没法写。
其二,写基金,假如志在拿到,就该当是写什么和怎么写最可能拿到,就写什么和怎么写,适者而不是立异者生计。
研讨注解,绝年夜多半人钟情肯定性,而对不肯定性容易发生焦炙。利用到科研范畴,充斥不肯定性的基金项目,无论何等立异,年夜概率不会获得所有潜在评委认同从而获得资助。这在科研范畴已获得年夜数据证实,是一种天下性征象。
社会科学里的底层研讨(subaltern studies)理论(最早由汗青学家提出)也可证实这一点。
据托马斯和赫罗马斯著《爱因斯坦的老板》,“这一理论的根基是,为了维持近况,现有的典范通常不会看重新鲜的思惟。新思惟成为次要的选择。底层汗青学家指出,人们很难听到超越他们预期的设法主意。当出现的信息与当前的文化或经济概念不直接相关时,人们会发现很难听懂一小我说的话。当一个具有立异精力的演讲者超越了我们预期的极限时,我们每每会结束谛听。假如我们听到来自底层的声音,我们常常会曲解叙述,使其相符广泛的期望。”
珀尔马特回顾本身花了10年光阴做出使他得诺奖的发现,以为那纯洁是个不测。他说,当代情况中如许的问题司空见惯:“你方案研讨什么。你将在什么时刻完成它。你将在哪一天做出你的发现。”他感慨,在充斥如许问题的情况下,他弗成能做出他的诺奖发现。显然,答复或说清晰如许的问题,意味着申请基金时必需把申请书只管即便写成标书情势。
实际中,基金申请被毙的常见理由有,研讨目的不明白,研讨内容不详细,研讨计划不具体,技术路线弗成行,等等。这些理由的根源恰是没把珀尔马特所说的问题讲清晰。假如把申请书写到靠近标书的水平,这些理由中的“不”天然不复存在。
其三,综合前两点,与其纠结“从0到1”的研讨怎么写标书,不如消除用这种研讨申请基金的动机,转向最可能拿到基金的设法主意和做法。拿到基金后,不妨再谈“从0到1”。
实践重复证实,充斥风险和挑战的研讨拿到基金的愿望迷茫。“从0到1”的研讨,只有在做出结果之后才是1,之前都是0,也便是什么都不是,最是充斥风险和挑战。荣幸的是,基金每每也不阻止你拿到基金后做如许的研讨。
纵观科学史,重年夜科学突破要么不是科学基金资助的直接产品,要么只是科学基金资助项目标副产物或预料之外的产品。
很多诺奖得主获诺奖的结果在做出之前没有获得科学基金资助,但他们获诺奖后,拿基金所向无敌,可以拿得手抽筋,只管他们再也没有做出第二个诺奖结果。
在今朝的科研生态下,既要拿基金,又想从事“从0到1”的研讨,分身法子是:用肯定性的工作去写标书申请基金,拿到基金后可以做不肯定性的工作,做出肯定性成果后又可以用来写标书申请基金。如斯重复,基金不停,生计无忧,突破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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